我深渊旁的屋子

“但倘若你不能保持你的王国”

[DCEU/SWB] Run away

搬一下有存档的部分。


vt. 逃离。失去控制。


01



他们在涨潮前上了岸,又搭上轮渡,最后是火车。窗外的树林从云杉流向雪松,最后过渡到垂满阴森苔藓的松树,偶尔有几个结冰的湖泊闪过。岩石耸立着,松软的积雪不时从嶙峋的深灰色表层落下来。远远地,一只狼正在越过树林,步伐沉稳、镇定,厚厚的雪层里很快留下一串珍珠般的足迹。

瞭望车厢没有开暖气,于是克拉克把乘务员提供的绒毯给了戴安娜。他们牵着手,戴安娜修长、洁净的手指与他松松交握在一起,掌心传来阵阵暖意。不久后,布鲁斯从窗边的位置回到他们身旁。他看起来有些疲倦,眨着眼拿起一份报刊后,很快垂下了头。戴安娜拍拍他的肩膀,布鲁斯猛地挺直,喉咙里滚出些不满的气音,但戴安娜悄悄揽过他的脖颈,半是强迫半是劝诱,把他缓慢按倒在他们的腿上。氪星人的体温异乎寻常地高,布鲁斯冰凉的额头枕上来的那一刻,克拉克不自在地动了动,仿佛惶惑的情绪化成一股蒸汽。戴安娜见状微笑了。她用指尖轻轻梳理布鲁斯散落的额发。他们的人类出于过度疲倦,几乎立刻沉入了梦境,只有眼睫伴随呼吸还在微微起伏。克拉克戴上眼镜,再次展开那份皱巴巴的时刻表。车厢里空无旁人,这没必要。但他可能只是习惯了。还有多久?戴安娜耳语般问。还有一天。克拉克说,翻过一页。晚餐开始的时间点再回包厢?

戴安娜没有回答,俯身吻了吻布鲁斯的额头,克拉克照做了,他的吻或许灼烫得过分以至于人类低喘了一声。那瞬间克拉克的表情就变了,戴安娜看出来,搂过他的后颈吻他。克拉克松松按着她的肩膀,在降温后开始叹息。戴。他说道。戴,我不能—— 我明白。戴安娜抚过克拉克落下的一缕卷发,将它别至耳后。他们前额相抵,交换着呼吸。克拉克闭上眼睛。男孩们。她低声呼唤,抚摸他的脸颊。小男孩们。

布鲁斯中途断断续续醒过几次,戴安娜和克拉克始终在玩报纸上的填字和猜谜游戏。人类在深沉的梦境里咕哝着,动作迟缓地翻身,有一回甚至将鼻翼埋进克拉克的风衣下襟里,呼吸浅浅拍打着格子衬衫。克拉克在察觉到的那一刻涂错了格,随后发现车厢里没有提供橡皮。之前从餐车带来的咖啡搁在小桌上,已经凉了,马克杯边缘有零星的褐色水渍。他醒来会想喝的。克拉克说,摘下眼镜,局促地企图转移注意力,仿佛一只蝴蝶翕动被露水沾湿的翅膀。瞳仁开始红热。激光灼烧而出,但抵达杯口前就咻地熄了火。戴安娜把报纸和铅笔挪开,堆到马克杯前。他们的手依旧交握着,她轻轻摩挲他的掌心。多久了? 昨天。他有些歉疚地说,指节无意识抚摸新冒出的短短胡茬。我发现没法用热视线给自己刮脸。再过几天,我大概得问布鲁斯是否愿意与我共用剃须刀了。戴安娜的手指顺着那些胡茬往上,温柔地捧住他的脸。我们待会可以去餐车取三杯热饮。 用我的超级速度。克拉克微笑。 是的,超级速度。她声音里有着笑意。克拉克拈起黑框眼镜,指尖带着热度挲过她颧骨周围的皮肤。他为她戴上眼镜。我爱你,戴。他低声说。我和B,我们非常爱你。

火车正不情愿地转轨,整节车厢轻微震颤起来。布鲁斯睁开眼睛,额发凌乱地支棱在眉骨前。最初他仍显出些困惑和茫然,注意到戴安娜的眼镜时才终于挑起一边眉毛。戴安娜将散发撩回人类泛白的鬓角,克拉克紧随其后,用指腹轻轻压平他眉间的细纹。很美。布鲁斯喃喃,捉住他们两人的手递到唇边。什么?戴安娜问。他颔首示意她戴着的眼镜。适合你们。他先亲吻了克拉克的手指——干净、宽阔、有力的指节,骤然咬住无名指那圈残留的戒痕,慵懒地舔舐起来。克拉克感到体温瞬间飙高,布鲁斯毫不在意地仰面躺在他紧绷而灼热的腿上,隐约的淡粉舌尖游离在指缝间,棕色瞳仁微微眯起,高傲地仰视他,像一只露出肚皮、桀骜不驯的黑猫。但戴安娜毫不费劲地挣脱他,指尖探入湿润的口腔,沾着唾液涂上他滚动的喉结。布鲁斯静止了片刻,松开双手,任由戴安娜俯身吻他的侧颈,当克拉克埋下身来,攫住人类微张的、形状美好的嘴唇时,列车正穿过峡谷,第一粒雪落进桥梁下湍急的暗流之中。


02



雪层深厚的黑杉林中,驼鹿群踩出的小径依稀可辨。柏油路面未铲尽的积雪在车轮碾压下发出细微的爆裂声。收听到的预报宣布连续晴天。他们清晨背上雪橇与滑雪杆,驾驶雪地摩托出门,正午前就能赶到峡谷对面的冰川隘口。

 降雪已是他们抵达一周前的事,粉雪的厚度始终不够理想。布鲁斯将大多数时间消耗在黑色雪道上,克拉克和戴安娜从蓝色雪道的标示牌一路滑到山底,再扛着单板攀登回去。高山营地的木屋宽敞而结实,壁炉前铺着厚重的羊毛毡,从窗户能望见下方封冻的湖泊和嶙峋的深色岩石。

检查完轮胎的磨损状况,给摩托加满燃油,夜幕低垂,天狼星在黑黝黝的杉树林顶闪光。布鲁斯返回小屋。戴安娜给滑雪板重新打蜡,克拉克在用气炉煮炖肉和罐装青豆,脸颊带着磕到岩石导致的淤伤。
 
夜晚剩下的时间里,他们围着炉火,轻声交谈滑雪途中的见闻,但更多时候仅仅是裹着毛毯依偎在一起,感受彼此身体里传来的热量。窗外不时传来雪块落地的声音,松鸡和野兔窸窸窣窣走动着。通常早晨醒来时,他们才意识到正躺在彼此的臂弯里。戴安娜枕着布鲁斯的胳膊,后者则紧偎着克拉克的颈窝,嘴唇轻轻擦过那块瘀痕。


回程较去路艰难许多。积雪压折的树枝堆在路边,隆起连绵的雪丘。布鲁斯骑在最前方探路,急转弯时猝不及防,翻进其中一个雪堆。数周前的陈雪已经冻得相当瓷实,冲力加上摩托自身的重量,将雪橇架深深挤入交错盘结的枝干,戴安娜把他从半人高的雪层刨出来后,克拉克仍在与之角力。狡猾而严酷的自然母亲。最后克拉克发动引擎猛地前冲,趁着腾出的空当,将车头朝左后方全力一拽。雪橇架弹射出来的同时,摩托轰鸣着砸在路面溅起大片雪沫,拽着他再度向前冲出,撞散几堆新雪后,履带终于停滞下来。克拉克从后座上踉跄着退开,难以置信地打量手中断裂的摩托车柄,上面的指痕清晰可见。

“见鬼。”布鲁斯低声说。


盖上橘红色的防水毡布后,那辆手柄断裂的雪地摩托被留在原地。


回到木屋的傍晚,这个话题并没有立即开始被谈论。他们匆忙地用睡衣换下滑雪服,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些搁在冰箱里的馅饼填饱肚子。克拉克探进巨大的壁炉里点燃火时,收音机传出新一轮大规模降雪的警告。

续租是不必担心的。布鲁斯一次性结清了整个月的房租和那三辆雪地摩托的押金。他们来的时候没有预定返程的任何车票。巴里和维克多替他们想出的官方解释是代表整个联盟,规格隆重的外太空出使,尽管事实上,无穷无际向远方伸展的白色山峦是他们唯一拜访的地方——倘若狐狸和鹿群能算是接待使者的仪仗队的话。他甚至没有带新闻稿来修订,为此透支了他在星球日报的年假——却带了那枚戒指。

原木燃烧的火焰逐渐大起来,起居室内的空气温暖而无拘无束。来自布鲁斯的戒指。他想。B。



TBC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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